19年秋,
想分享一封信。
写给08年踌躇不安的她,
也写给今天年轻却古板的你和我。
彼时的岑月:
展信安。
墙上时钟嘀嗒嘀嗒滴,也许它是个时光机,那干脆就让你我跟着它回到过去。
大学专业工科,但我不甘成为双肩格子眼镜妹,于是辅修文学。文学系学习,就是看书,读文献,写诗歌,发掘自己,体验人生。人生体验越多,小说写得越好,论文挖掘得越深,课堂发言越精彩,分数也就越高。
但是,文学系没有人在乎分数,包括教授。一位六十多岁的女教授曾告诉我:“成绩都是相对的,正如我们微不足道的生命!”这厌世的乐观,深深地折服了我!
后来我发现整个文学系都是这样的氛围,大家每天读大众或是偏门的世界名著,分析人间悲喜剧,讨论人物传记,争辩哲学明理。宏观上觉得人如蝼蚁一文不值,现实中却为食堂的面条又缺斤少两愤懑不平。
我们清楚地明白:我们只能活在当下,我们就享受当下的时光。所以大家都理所当然地“浪”,宛如身患绝症的人,知道自己大限将至。
喜欢五月天,简衣缩食,只为现场听那句“第一天,我存在,第一次呼吸畅快!” ;喜欢那条裙子,用熬夜写三篇稿的稿费拿下它;喜欢大理的洱海和稻城亚丁色达,火车哐当三天,美景尽收眼底。
在文学系“最后的晚餐”上,大家都喝多了。那位女教授拉着我的手说:“美丽的年轻人,不犯法不犯规的情情爱爱,不切实际的对世界瞎想。哪怕今后被世界和生活打败,也是浪漫的现实主义。”
随后的半年,我发现文学系非常不好找工作。兜兜转转,最后还是掏出我的工科文凭,在陌生的城市找到了工作。
于是,即刻启程。没有伞的下雨天,飞机落地,没有人接机。我并不觉得心酸,裹紧大衣提起我的全部身家,走得洒脱。
深夜下班,煮一碗自己喜欢的宵夜,想犒劳自己就多加个荷包蛋;热闹假期,买一份自己喜欢的礼物,知足自己拥有的一切。
也许成长的第一步就是学会和自己相处。安排好自己的生活,从灵魂到身体,照顾好自己。即使一个人也要活得像一只队伍,给自己的心灵招兵买马。
时间久了,问题也渐渐显露:我的工作非常不顺心。床头的四只玩偶与我,喝了三杯咖啡,聊了一整个晚上。它们都劝我:慎重考虑,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。
我告诉它们:如果逼迫自己从事一份没有任何感情和热爱的职业,那人生该失去多少乐趣呢?第二天清早,我辞职了。
你不用太担心,最后我在喜欢的出版社做了一个小小的编辑。也许生活就是不断地站在岔路口,认清自己的内心,郑重地作出选择,承担每一次冒险与责任。
讲到这里,你肯定要问关于爱情。
最先,我特别在意自己单身这件事儿。现在想来,当时的我,站在情侣堆里,未必是真的羡慕他们手挽手相爱的幸福模样,更可能是害怕自己夹在中间太突兀。因为我们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与自己身份不同的人身上。
大半年之后,我能正视自己的局促不安,也能释怀关于爱情的姗姗来迟。有趣的是,当我渐渐看开变得佛系,爱情也紧跟着来了。
于是一切都像小说里的番外篇一样,工作顺利,我成功升为责编;爱情和美,我们谈婚论嫁;生活顺心,我们买了自己的房子,有了人生的第一台小汽车,甚至迎来了一个小生命!
回忆到此为止,让时光机把我们拉回现实,有几句话想写给你。
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情书里说:“不要愁老之将至,你老了一定很可爱。”
你也要相信,你会一直可爱,一直无畏且有趣,无关年纪,也无关成熟与否。
你要做一个情绪不稳定的成年人,夜里会哭,白天会笑,还能做五彩斑斓的梦。
你要对这个世界释放多巴胺,时而沮丧,时而热血澎湃,挥霍心动。即使心碎一百次,任然心动一万次。
你要沸腾放纵,要冷静内敛,要对生活充满希望。所有的奇迹都蕴含在不稳定中,是破碎的梦想,是零碎的音乐,是碎片的画布,也是狭缝里的光。
19年秋
此时的岑寂
小耳东有话说
十月的天空很干净,
心情却似桌上的文字,太拥挤。
于是求助我永远可爱的姐姐(岑寂),
默默听完她的大学生活,工作经历,恋爱日记。
我提笔以她的名义和口吻写下了这封信。
愿你我今后的人生之旅,
永远五彩斑斓,永远心动,永远充满希望。